一个灿烂的春日下午,慢书房的鹿茸师傅抛来一个问题,你印象中的“苏州小巷”是什么样的?
在苏州,我还真住过小巷。
那是刚工作不久,在仓街的中张家巷曾租过一套房子,学生们放假的暑假时光也是我的“下岗”时光,于是我有大把大把的闲散时间,骑着自行车,自由穿梭于小巷。我常常趴在并未封闭起来的阳台向楼下看,看下班回来的人,看转角处修鞋的老人,看小巷杂货店门口闲坐的人,一切都是不紧不慢的节奏,和这个城市的气息丝丝相扣。菜场也不远,经过时总会被各种香味诱惑,后来曾执着于买一种焖香鸡,大致过程是用压力锅先焖熟,取出切碎后,和一众调料一并放入锅中爆炒,站在一旁等的时候真是觉得美味极了!还以此作为主菜宴请过朋友,说说笑笑,一派年轻时光。
而当鹿茸师傅抛出第二个问题,谈谈最能代表你“故乡记忆”的一道菜或者一种味道时,记忆的大门进一步缓缓打开。
基于对油烟的排斥,我妈会做的很多拿手好菜我都没学会,但是有一道菜,我不仅爱吃,还会做,这道菜叫炒盘鳝。和苏州的传统菜肴响油鳝糊不同,这道菜选用的鳝鱼最好是瘦瘦的那种,爆炒后鳝鱼会变成一圈圈的样子,故称盘鳝。吃时只需从头颈处轻轻一扯,背上的肉就全都和骨头自动分离,方便的不行,好吃的不行。第一次吃这道菜还是小时候有次妈妈去很近的一个小城出差,带我一起去的时候尝到的,简直惊艳,后来妈妈看我喜欢吃,就时常做这道菜了。
这也是我嫁到夫家后唯一展示过的菜。而说到在老公家吃过的菜,有一道菜不得不提,叫蒸菜。就是把青菜切碎,拌上米粉,蒸笼上蒸熟。第一次吃的时候,我尚且有些拒绝,而到现在,我已经全然接受甚至相当喜欢了。
最后鹿茸让谈谈关于故乡的某张照片里的记忆和故事。
许久未回过家乡的我翻开表弟在微信里发的过年时的一些照片,幼时的回忆顿时翻涌而来。
那是妈妈的老家,在地理上只能被称什么县什么镇什么乡什么村的一个小村子,我们一年难得回一两趟,然而那里却是我儿时视作世外桃源的地方。每次到外婆家后总是先找一把小铲子,忙不迭地去后山开始挖洞做一个小灶,感觉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个更有意思。远远地看见外公回来时就扯开嗓子喊“嘎爷”(土话,外公的意思),外公远远地就回应我。还有某个夏日的午后,难得睡个午觉的我醒来后听见妈妈和舅母闲闲地聊着天,而姐姐她们去山上玩还没回来,我一个人在院子里,怅然若失。还有能干的表哥从田里捉来很多青蛙,土灶里一炒,好吃到爆……
而当思绪缓缓从回忆落回现实时,我发现,今天的三个问题竟引出了如此多温暖的片段。我更意识到,也许正是这些美好的往日时光,才使我更有力量更坚定地面对未来的人生,我还知道,也许并不是美食本身,而是所有关于亲情的爱情的故事,才烙刻在了心中,而无论是曾经长大的地方还是现在已经待了十六年的苏州,都已是我精神上的故乡。